他要自已看着他身边的人,知道他的事,他要自已亲自放弃。
那一夜,他的伏低是她的不舍,别院里众人的态度是他的纵容,长风的缄默是他的所爱,祝淮的置喙是他的搏斗。
他早就把沈遂溪算进去,把周瑾行算进去,把他自已和陈绥也都算了进去,还有……陈斯衡。
他早就知道自已看到下属的为难和他身上的担子时会放他走,他亲手让我不敢再贪多一丝的可能。
以身为局困的究竟是谁……
日月流转,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准备回国。
陈绥掀开窗帘去看马车外高耸的城楼,士兵坚守着自已的岗位,而一排排人里唯独没有自已期盼看到的身影,誉王和庆王站在城楼上,甚至陈今安也掀开帘子去看站在不远处的季宴亭。
魏景舟见陈绥放下帘子,神色恹恹,紫堇坐在一侧递给陈绥一杯茶,“殿下……”
陈绥接过茶浅啄一口,不再期待。
“驾……”一道熟悉的声音策马而来赶上大队伍,陈绥欣喜地掀开帘子,甚至那茶打湿了裙摆,祝淮赶着马奔驰而来。
他看到陈绥欣喜的神情很快便落下,皱了皱眉,“阿绥,我要去一趟霍州,与你们顺路走一趟。”
“阿兄,你一个人吗?”
“嗯,回去祭拜一下阿爹阿娘便要回。”
陈绥坐回位置上,脑海里却止不住地在想那一袭黑衣和那块黑色面具。
祁明绪,我知道你在做什么,但是我不清楚我究竟还能帮你多少。
你惶恐的、顾盼的、不忍的,我通通知道。
你也等等我,等我一步步把两条平行不相交的线慢慢拉拢到一块,我答应过一人的,我也不愿放弃可能拥有爱情的机会。
终有一天,我们会站在彼此的身边,看着彼此,永远、永远。
城楼上,一道身影悄然现身,他盯着远去归家的队伍,一点点消失在眼前,他何尝不是在想在念。
念他不能去碰的人,念他被束手禁锢的处境下只能遥遥而望的人,念他在黑暗里唯一能瞧见的为他照亮一道光的人。
一一,此际一别,不见来期是否再有相会之时,我所肩负从不止我一人,这霁国的斗争从无停歇,祝愿尔余生顺遂,觅得良人,白头偕老。
他的手搭在城楼的石砖上,紧紧地握成拳,手背上暴起一道道的青筋,一如他心中所念这番话时的苦涩、不甘与无奈。
离别从不是恐惧和永别,可我唯有凝望你的背影,去思量、一遍又一遍,除去斗争的残酷和性命不保的危险,我找不到任何拒绝你的理由。
可便是这危险,让我也找不到留下你的勇气。
……
车马慢慢地走着,走走停停,终于也进入了鄷国的领地,陈绥坐在马车上,眼神有些迷离,她的眼前恍若又出现了一片红色,还有一个在自已怀里吐血的身影,她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,直到尝到一丝微弱的血腥味才恍然松了齿。
转头去看到了魏景舟担忧的眼神,她笑着摇头。
而陈斯衡却在这时收到了一则消息,脸上的神色一凛,他将手上的小纸张捏在掌心里,掀开车窗上的帘子便和骑着马的祝淮对上眼神,二人眼风相对,祝淮已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在其中。
而苏嘉娴则心领神会主动开口去了陈今安的马车里,祝淮弃马上车,刚坐下就听到陈斯衡说,“传来消息,须卜青死在了寰州城。”
寰州城,是霁国和须卜衔接的最后一城,再过去就是边关了,此时死在了霁国,这背后的推手摆明了就是将刀锋对向霁国,或者说是想对付霁国的谁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